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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他弄进屋里。

    我实在不比他孔武有力，搬进屋被他拖得一起摔床上，他大概不舒服翻了下身……直接把我压底下当褥子永无回天之力。

    我艰难地从他身下抽出手扯过卷在一边的被子把他裹起来，心一横不打游戏了，陪这太子爷睡了吧。

    我半眯着眼看到小夜灯在床头上守出一片晶莹的明黄。

    至于我第二天一早还没醒就被人一脚踹下床的事就不说了，好心当作驴肝肺，好人没好报。

    林间用那种难以形容的奇特表情嫌弃地看着那小夜灯，伸手就想把它折下来，手伸到一半大概想起了什么停住了。我衣冠不整可怜兮兮地坐在一堆被子里跟弃妇似的指望圣上开恩。

    这死小孩。

    半晌林间开口了:“……让你吃饭去的钱买的”

    好么，敢情心疼的是钱。我刚一点头一个枕头就按在了我脸上。

    就知道这狡诈小人一点亏不肯吃快意恩仇。我认栽地从地上起来，把被子和枕头弄回床上:“我来整，你洗漱去。”我到底没跟他提他昨晚怎么了，说是怕揭他短，只怕是他故意这么演场戏博取同情。

    诶，到底是心太软，一嘴铁齿铜牙也得往肚里吞啊。

    我总算弄好被子，也起身洗漱去了。

    我和林间读的高中不是本地最好的，普通高中那种。这样我还恭敬地称林间为学神当然是有原因的，不是他转学进不了重高，实在是别有苦衷。

    林间父母双亡前就寄住在我那亲戚家，不过那时他住校，和他们关系也不大。他们那时在大城市，学校生源竞争异常激烈，我亲戚有个聪明绝顶的儿子，——其实就是迫于家里压力，逼着努力念书那种。

    然后林间就是用来衬托他的“聪明才智”的。

    “将近十年的时间，都要处处小心……千万不能显得自己比那人聪明。要陪他去补那些毫无疑义的课，得装作我什么都不懂。他嫉妒我就打我，总是被关在杂物室里……”林间盘腿坐在沙发上向我念叨，神色平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，“那时候很小，吓坏了，就这样。”他顿了顿，神色复杂地又补了一句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我知道他说那盏小夜灯。

    他话很少，刚搬来我们一言不发大眼瞪小眼了一个月，快开学了才有些交流。后来安排了同桌好歹算是有些热络起来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挺亲近我，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说他以前的事。

    “辛苦。”我抬手揉揉他的短发。

    他甩了下头又继续说:“可还是失算了。他去考自主招生我估计他肯定考不上，于是我干脆在考场上睡了一觉蒙过去。去年中考挺简单，我就按着他的水平去答的题。结果……我的分数比我预计的高了五分，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老师给我作文打了高分。于是我上了重点他没上，他家里那鸡飞狗跳……”林间闭了闭眼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,“然后我爹妈死了，喜大普奔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。”我从沙发另一边跳下来抱住他，林间奇瘦的身体僵直地挺在那里，他的语气却毫无起伏:“我本来想你要是和他们一样我就自己出去四海为家，可是……你这人奇怪得很。”

    我一听放开他又盘腿坐回去:“哦”

    “谁知道。”他却不再说了，抿起唇不理我。

    这小兔崽子一向的狡猾多变，哪怕形式像是开诚布公到底还是打哑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