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梦里的顾笙给她这样的答案的时候,她困惑了许久许久。
只是后来她慢慢想通,人和人之间,就是有这样不一样的缘分和际遇,每个人遇到同样的事,又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,才显得人世间有这样多的烟火气。
夙延川定定地看着她,眼中一时风起云涌,一时深沉如海。
顾瑟讲这个故事,并不是为了只是给他讲一个故事。
梦里许多年以后的夙延川,虽然国权在握、纵横四海,但身为枕边人,她也曾在不眠之夜,拥着陷入迷局的太子流下泪来。
他生来就由祖母抚养,生母却自愿地远远住在京郊,他的父亲那么信任他、倚重他,却总是在面对他弟弟的时候,显出更多的慈父心肠。
偏偏他的弟弟,又与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兄弟,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江山,总要分个胜负生死。
爱就是这样难以以理智界定的东西,人总是无意间地偏向与自己相处更久更亲密的那一个,又总是难以自控地怜惜看上去更弱势、更需要关爱的那一个。
窗外风吹进来的人声忽然又变得更喧嚣起来。
顾瑟向外看了几眼,心里默默算了算时辰,站起身来,福身道:“打扰殿下许久,实在已经不该。如今时辰不早,家慈也该惦记,臣女便先告退了。”
夙延川也向窗外看了一眼。
他今天来白永年府上,原本就是散心的,在这座水榭里已经待了许久。前头郑敏萱和仆妇的对话、后面顾瑟的吩咐,他都听的清楚,只是有没有放在心上而已。
他唤道:“杨直。”便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盘:“为顾姑娘带上这副棋具。”
他看着顾瑟微微有些讶异地看过来的眼,忽地勾起唇角:“怎么,只许你给我送谢礼,孤就不能送你谢礼了不成?”
※
顾瑟回到众人聚集的花厅的时候,一场热闹已经落下了帷幕。
一众宾客都已经告辞退场了,厅里只剩下顾九音母女和顾家的女眷们。
白湘灵就拉了顾瑟的手,叮嘱道:“阿苦,往后光禄卿郑大人家有什么邀请,你可千万不要贸然就去,就是实在推不掉的,也要时时和姐妹们在一处才好。”
顾九音也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,道:“今日多亏了你提醒我,谁能想到没有出阁的女孩儿竟有这样大的胆子。”她唇角似笑非笑地,眼中都带了冷意:“若是一个不防,今儿我竟要抬一个和你灵jiejie一般大的meimei进门来,没得要恶心我。”
蒋氏笑道:“自来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的。大姑奶奶是至诚君子,可不是不提防这些歪门邪道的行径。”
云弗轻咳一声,道:“罢了,横竖大姑爷心里也是个有数的,大姑奶奶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。”
在零碎而避讳的言辞中大致一串,顾瑟也猜到了郑敏萱到底做了什么。
想起夙延川说“我也有谢礼要送你”的时候的样子,她微微地笑了一笑。
※
不过过了两、三天工夫,顾九枚在钟老夫人屋里请安的时候,就提起了光禄卿的事:“今天有人弹劾光禄寺卿郑大人妄结朋党、处官不力、纵子强买田宅,虽然没有下狱,但陛下却也大发雷霆,当即指了郑大人一个冠带闲住。如今光禄卿的位置就得了空,少卿孙大人请我喝酒,话里话外都在问大哥这几日得不得空……”
坐在钟老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