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 西山灵堂 (第1/2页)
35 西山灵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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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在雪夜里开得极慢,轮胎碾过积雪,发出低沉的咯吱声。 一路直达西山,车停在陆家老宅前的台阶下。 灵堂外,百年松林被雪压得低低的,枝头积了厚厚一层,像替整座山戴了孝。 门前的青石台阶刚被佣人扫过,又瞬间复了新雪,脚印一踩就没。 两盏老铜灯笼挂在檐下,灯罩换成了极薄的素纱,风一吹,烛火晃得像随时要灭。 陆屿推开朱红大门,堂内的沉水香比外头更冷,混着新雪的味道,一进门就冻进骨头里。 灵堂内极宽广,却极静。 穹顶是老船木做的藻井,一根钉子都没用,全榫卯结构,百年不响。 顶中央悬一盏明代铜鹤灯,只点了最里一圈白蜡烛,光线收得极为克制。 地面铺的是明代拆庙的青石板,堂心只设一张老船木供桌,桌面厚得能照出人影。 牌位立在正中,阴沉木精凋,无一字金粉,只用极细的隶书刻了“显考陆公讳伯臻之灵位”。字口填了极淡的青墨,灯光一照,像在呼吸。 牌位前摆一盏青瓷小灯,灯里燃的是鲛油,火苗细得像一根针,却三个月不灭。 香炉是柴烧老窑,炉身裂纹细如发丝,里面只插三炷头香,炉旁一隻小小的紫砂盅,盅盖半掩,里面半盅茶汤早已冷透,茶面结了一层薄霜。 两侧无花、无供品,只在牌位右下角放了一块和田青白玉,是当初从棺盖上取下来的。 周沅也站在门口,雪从肩头落下,化成水顺着手腕滑进袖口。 她忽然就明白了,原来陆老爷走了,陆屿这几个月都在忙这件白事。 那个男人站在供桌前三步远的地方,一身黑西装,剪裁冷硬,袖口露出一截苍白的腕骨。没有上香,没有跪拜,甚至没有走近一步。 他只是站着,目光落在牌位上,阴鬱得像一潭深井。 那双眼黑得过分,没有任何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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